正当阿登战役进入最后阶段,德军继续在北风行动投注更多师级部队。一月五日,希姆莱的上莱茵集团军在最初的攻击未能达成目标之后,终于开始朝美军第六军的南翼推进,以支援其他部队。党卫军第十四军从史特拉斯堡以北的莱茵河对岸发动攻击,两天后,德军第十九军团也从科尔马口袋出发,沿罗纳─莱茵运河(Rhône–Rhine Canal)两岸北上。巴顿将军第六军的生存面临了威胁。
得不到艾森豪认同的德弗斯,把防御史特拉斯堡的责任交给塔西尼的法国第一军团;后者如今必须把战线从史特拉斯堡延伸到贝尔福隘口,总长一百二十公里。不过,最危险的地方要属冈布桑(Gambsheim)和埃尔利塞姆(Herrlisheim)一带;在那里,党卫军第十四军已在阿格诺(Haguenau)东南方建立了桥头堡。
一月七日,德军第二十五装甲掷弹兵师和第二十一装甲师发动攻击。他们抵达史特拉斯堡以北三十公里的阿格诺森林,但被德弗斯的最后预备兵力──美军第十四装甲师──拦阻下来。在低孚日地区以北,美军第四十五步兵师成功牵制党卫军第六"山地"师。第四十五师的一个营被包围,但持续作战近一个星期。只有两人生还。
希特勒仍然把腓特烈大帝的格言奉为圭臬:战到最后一兵一卒的人,终将赢得胜利。一月十六日,他出动最后的预备兵力──第七空降猎兵师及党卫军第十"弗伦斯堡"装甲师。他们沿着莱茵河进攻,试图杀到冈布桑的桥头堡;途中,他们在埃尔利塞姆痛击经验不足的美军第十二装甲师。这项战情发展,成为艾森豪一月二十日晨会上的主要议题。"说真的,我搞不懂的是,"盟军最高司令感嘆,"当他们的两个师出手,我们只是呆呆坐着,吓得手足无措。"英国空军中将詹姆斯.罗布爵士(James Robb)在日记中写道:"接下来的讨论显示,德军的小规模攻势立即见效,相较之下,我们的兵力──不论师级或军级部队──竟无法取得任何实质成果;对此,大伙儿深感惊讶。"
面临如此意料之外的挺进,德弗斯被迫撤到沿罗特巴赫河、莫代河及佐恩河(Zorn)的新防线。这次撤退执行得当,美军守住了新的防御阵地。一月二十五日前后,在美国第二十一军的北面协助之下,塔西尼的法国第一军团开始辗压科尔玛口袋(也就是德军所谓的亚尔萨斯桥头堡),之后,德军的攻势便慢慢消退。美军第三步兵师获得科塔第二十八师的支援;你会以为历经许特根森林及巴斯通以东的溃败,后者早已受够了折磨。
在大雪覆盖的里耶德维(Riedwihr)森林中作战的第三步兵师,发现自己遭遇强力反攻;其中,奥迪.墨菲中尉(Audie Murphy)的英勇表现为他赢得一枚国会荣誉勋章,以及日后的好莱坞电影明星生涯。德军再度无惧于盟军的飞机与砲火优势,一边撤退一边顽强作战,成功将更多部队从阿登地区撤到南边。科尔玛口袋直到二月九日才终于完全瓦解。
第一○一空降师是被派来终结亚尔萨斯战局的部队之一,所以当部队弟兄发现战役已经打完,他们来不及参与,全都松了一口气。十天前,温特斯少校听说一○一师要移防亚尔萨斯时,心里思忖:"老天爷啊,阵营里难道没有其他人可以填补这些缺口?"这个师实在需要休息。在巴斯通口袋北端的最后几天,第五○六伞降步兵团辖下的E连一开始被派去攻占佛依。"排上的每一名替补人员都在那个镇上阵亡,"该连的一名老兵说,"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3那次攻击出师不利,直到连长被迅速撤换。然后在一月十四日,当气温降到摄氏零下二十三度且积雪越来越深,第五○六团横越空旷的雪地,前往他们的许多同袍和德索布里小队在战役一开始时丧命的诺维尔小镇。
攻下诺维尔后,他们被赋予另一个目标──往乌法利兹路上东面的拉尚姆(Rachamps)村。厄尔.海尔中士(Earl Hale)和二等兵约瑟夫.列布格特(Joseph Liebgott)把六名党卫军军官逼进一座谷仓。两人让德军排成一行,并警告他们,如果有人胆敢轻举妄动,格杀勿论。外头有一枚砲弹爆裂,炸伤了门边的海尔,一名党卫军军官立刻抽出靴子里的短刀,划破海尔的喉咙。列布格特射杀了他,并击毙其他几人。一名医护兵缝补了海尔的喉咙。他很幸运──食道被切断了,但气管无伤。海尔被一辆吉普车撤回巴斯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