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忆闻》国庆特辑《圣人光环背后的白求恩》里,阿忆老师提到了一件事,白求恩到延安后,组织上想给他配备一位临时夫人,但被他断然拒绝。很多人肯定会很惊诧,夫人还有临时配给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其实,给来访延安的外国友人配备临时夫人,在当时是惯例,当年的人并没觉得有多稀奇。毛泽东问,要不要给白求恩配备临时夫人,口气是相当平淡的。弗拉基米洛夫的《延安日记》也写过,毛泽东曾问他,是否需要一个伴侣。
2006年,在延安工作过的老革命沈容推出《红色记忆》,里面就描写了临时夫人制度。据说,有2位在延安工作的苏联人,要求组织给他俩找2位临时夫人,婚姻只限在延安期间有效,后来两人如愿以偿。
这两个苏联人离开延安回国,两位夫人任务结束,组织每人发给了一笔复员费,沈容的同伴们还去打这笔复员费的秋风。
其实,临时夫人制度起源于江西瑞金,那时德国人李德受共产国际派遣,担任中共军事顾问,他刚到瑞金时,以为跟他过去参加过的军队一样,可以找到随军女人,但他发现中国红军没有,这令他万分苦恼,于是他要求苏维埃政府必须提供一名女性陪睡,博古不好拒绝,就以组织名义出面,一番说服教育后,把女战士肖月华配给李德。
李德和肖月华在延安时期,李德又看中了和江青一起来自上海的漂亮女明星李丽莲,想让李丽莲做夫人,肖月华找毛泽东哭诉,毛泽东说,“博古对李德言听计从,要什么给什么,要女人就把你送给了他,才造成这样的不幸”,但也没办法,只能承认了既定事实。
李德1939年返回苏联时,曾请求把李丽莲带走,但因为没有护照和签证,李丽莲未得批准,所以当场晕倒。此后,李丽莲和李德,再也没见过面。
野坂参三是日本共产党的创始人,他来中国之前,把妻子留在了莫斯科。到延安之后,按照惯例,他配备了一位临时夫人,叫“庄涛”,会说流利的日语。野坂参三很早就对庄涛说过,我们的恋情时没有结果的,你不过时延安为我赵的临时夫人和性伴侣。两人虽然相处甚欢,但最后,野坂参三还是告别庄涛,回到自己夫人身边。
洋记者卡萝尔·卡特在《延安使命》里描写过野坂参三和24岁的庄涛的生活情形:“他是一个和善、说话轻柔的人,有一双清澈、洞察一切的眼睛。他来中国时,他的妻子留在了莫斯科,因此在延安时他与一位很有活力的中国女子一起生活,这名女子会说流利的日语。他们有一栋普普通通的新建造的石头房子,四周是大的菜园。他的研究图书馆建在房子后面一座陡峭山上的窑洞里,可以俯视下面的一个小山谷。他的‘日本研究小组’就住在邻近图书馆的窑洞里。”
当时,延安人对临时夫人制度见怪不怪,和他们的婚恋观有很大关系。那时候,恋爱和婚姻都必须服从革命需要,“一切行动听指挥”,恋爱可以自由,结婚必须批准,打胎需要组织部介绍信,首先是革命同志,然后才是生活伴侣,对那些临时夫人来说,这一切,都是当做革命工作来完成的。
不光临时夫人,正式夫人也是组织分配。1937年,22岁的长征女兵王定国被分配给54岁的谢觉哉,组织上告诉她,这是一项庄严神圣的革命任务,王定国爽快答应“保证完成任务”,然后打起背包,走上夫人岗位。邓小平与卓琳也是如此,邓小平从前线回延安,一眼相中大学生卓琳,留下一句话,“请帮忙做做工作”,于是组织出面,卓琳虽嫌邓小平个子不高,但还是嫁给了他。
那时候,干部中有很多是一夫二妻,组织上也相当宽容。谢觉哉就说过:“一人二妻,革命干部中颇多有,因战争关系,原妻阻隔不能集合,不能以重婚罪责人。一旦相遇,只要他们自己不发生龃龉,旁人何必多管闲事。必离其一,必有一方失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