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笔,武士刀”这句话意指,文人虽然弱不禁风,但是其笔锋锐利,杀人不见血,丝毫不弱于武人的刀剑。例如骆宾王的《为徐敬业讨武曌檄》,一句“一抔之土未乾,六尺之孤何托”就将武则天置于罪人之地;《诗经》中的“人而无仪,不死何为”;唐代李绅的“四海无閒田,农夫犹饿死”骂尽世间地主;宋代林升的“直把杭州作汴州”骂尽了满城权贵;还有南宋汪元量的“声声骂杀贾平章”直接恨骂奸相贾似道。
不过,在这类讽刺骂人诗中,最为经典的要算是“花蕊夫人”的《口占答宋太祖述亡国诗》(简称《述亡国诗》):“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那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短短4句诗就骂了十几万人。
花蕊夫人是五代十国时期后蜀国孟昶的贵妃,因貌美如花蕊而被称为“花蕊夫人”。其人不仅美貌,且多才能诗,曾写过上百首《宫词》,可谓是五代第一女诗人。而她最为著名的便是这首《述亡国诗》。
说起这首诗,就不得不提后蜀的灭亡。后蜀王孟昶与南唐后主李煜一般,都是醉心于歌舞诗词的才子皇帝。当时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后,南征北战平定了数个割据势力,兵锋直指后蜀而来。花蕊夫人曾劝孟昶励精图治,抵抗宋军。当孟昶完全不当回事,还说:“蜀道难,山川险阻,宋军不足为虑!”
但仅仅60天后,后蜀14万守军便被宋军之勇吓到未发一箭、不战而溃,孟昶最终落得自缚出城而降。花蕊夫人也随孟昶归宋,在一次宫宴上,宋太祖赵匡胤指名花蕊夫人吟诗。花蕊夫人便吟出了这首《述亡国诗》。诗中故国之思,亡国之痛,溢于言表。一句“14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更是将误国的庸君弱旅骂了个遍,可谓是历史上骂人最多的一首讽刺诗。
▲女星刘涛在《问君能有几多愁》饰演花蕊夫人。(图/翻摄自《问君能有几多愁》剧照)
▲花蕊夫人画像。(图/翻摄百度百科)
可惜的是,这样一位才华见识都不输男儿的才女却未能得到善终。据传,花蕊夫人此诗吟出,宋太祖赵匡胤竟对她生出爱慕之心。不久后孟昶暴毙,而花蕊夫人也被宋太祖收入后宫,颇为受宠。此举让赵匡胤的皇弟赵匡义(即宋太宗)看不下去,就藉由一次宫苑狩猎,将随侍在赵匡胤旁边的花蕊夫人给射杀,并佯称是误射。
▲宋太祖画像。(图/翻摄百度百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