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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一位老人颤颤巍巍地走向病榻前,向瘫痪多年的爱人再次深情说起那句60年雷打不动的3个字“我爱你!”
妻子笑意盈盈,满是皱纹的脸竟泛起少女般娇羞的红晕。
她甜蜜地说:“好啦,我知道了,你回去休息一下吧!”
悲痛难抑的她在丈夫口袋里放上一张纸条,字字句句,感人肺腑。
这对恩爱一生、缔造了爱情传奇的夫妻就是林徽因、梁思成的亲家公、亲家母周培源与王蒂澂(chéng)。
1930年,刘孝锦拿出一叠照片摆在周培源眼前,“大才子,你总说清华女生凤毛麟角。可北平若大,何处无芳草?快瞧瞧,喜欢哪个姑娘?”
1902年,周培源出生在江苏宜兴一个书香门第。
天资聪颖的他,17岁考入清华,22岁被选派到美国芝加哥大学留学。仅用两年时间,就获得了学士和硕士学位。
1927年,他进入加利福尼亚理工学院继续深造,次年就获得了博士学位。
速度着人令人惊叹!短短三年半,他就将学士、硕士、博士全揽在手。
这不仅因为他聪明,更是付出了比常人更多的努力。“他人在休息,而他仍在选课学习”。
1929年,27岁的周培源学成归国,成为清华历史上最年轻的物理教授。
外表俊朗、风度翩翩的他与陈岱孙、金岳霖并称为“清华三剑客”,是高校里备受瞩目的风云人物。
然而,这位男神在感情上仍一片空白。热心的同事朋友纷纷化身红娘月老,为其牵线搭桥,刘孝锦就搜罗了一沓姑娘的照片。
周培源一张一张地翻看着,突然他的目光停了下来,眼里发光。
刘孝锦瞄了一眼照片,乐呵呵地说道:“你小子真有眼光啊,这可是北师大公认的校花王蒂澂。”
“芙蓉不及美人妆”,只这一眼,这位气质清新、温婉可人的姑娘便闯进入了周培源的心。
王蒂澂是位北方女孩,皮肤白皙,眉清目秀,就读于北平女子师范大学英语系。
作为校花级人物,她的追求者络绎不绝。除周培源外,另外两位大师级人物陈岱孙、叶企孙也在追求者的行列。
但他们含蓄腼腆,不及周培源积极主动。
周培源三天两头下了课就往北师大宿舍跑,以至于宿管阿姨每次看到他就直接高呼:“王蒂澂,有人找!”
约会时,有时他也会紧张得语无伦次,有时又像哑巴一样一言不发,却使劲给王蒂澂夹菜。
王蒂澂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夹的全是自己不爱吃的韭菜。
恰恰是这些笨拙的表现,更突显出他的真挚与可爱。
最终,王蒂澂的一颗芳心被打动。
1932年,才子佳人牵手走进婚姻殿堂,羡煞旁人。清华校长梅贻琦亲自主持婚礼,婚礼轰动一时。而陈岱孙、叶企孙这两位谦谦君子此后都终身未娶。
婚后的日子甜蜜又幸福,大女儿、二女儿的接连出生,给家庭带来了喜悦和欢乐。
然而,一场意想不到的考验也随之而来。
王蒂澂罹患了肺结核,与她后来的亲家母林徽因是同一种病,在当时被视为绝症。
心疾如焚的周培源赶紧将妻子送去了香山眼镜湖边的疗养院疗养。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既当爹又当妈,教学之余照顾年幼的孩子,还每天风雨无阻骑行20多公里前往看望妻子,给她力量,深情表白“我爱你!”
此后,这3个字贯穿他们婚姻生活的每一天。
一年后,王蒂澂竟奇迹般地康复了。
然而,随着1937年日本人的炮火打破了北平的平静,周培源夫妇又和千千万万的中国人一样,面临生死考验。
他们拖儿带女,随着高校南迁辗转流亡到昆明西南联大。一路颠沛流离,本就孱弱的王蒂澂身体更是每况愈下。
妻子卧病在床,周培源也和他未来的亲家公梁思成一样,包揽家务、担起照顾家庭的担子。
梁思成学会了“护士”技能,给林徽因打针;而周培源则“单骑走联大”。
为省时间,他购马代步。每天5点起床,将两个女儿抱上马背,牵引至在邻村的学校上学,然后他再骑马返回联大上课。
这独特的一幕成为西南联大一道风景,一时传为佳话。
居住条件恶劣,周培源就想办法为病中的妻子改善条件。冬天每日烧热水,帮她暖手暖脚。
身肩家庭重责的周培源还心系国家,抱定“以科学拯救祖国危亡,科学应为反战服务”的志向,毅然转向流体力学研究。
1940年,他写出了第1篇论述湍流的论文,奠定了湍流模式理论的基础。
3年后,周培源受邀赴美,到加州理工学院继续深耕湍流研究,取得了卓越成就,妻女随行。
美国开出高薪挽留这位杰出人才,然而心系祖国的他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王蒂澂也坚定支持丈夫的决定。
周培源回国后在清华、北大任教,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钱伟长、何泽慧、郭永怀、钱三强、杨振宁......许多物理大家、“两弹一星”元勋都曾受教于其门下,他扑在教育事业上长达60余年。
夫妻俩育有四女,周培源将她们和夫人称为心中“最美五朵金花”。
其中大女儿周如枚嫁给了梁思成与林徽因之子梁从诫,郎才女貌,夫唱妇随。遗憾的是,因为某些原因,两人婚姻却没能像父母的一样白头偕老。
在女儿眼中,父母是天下最恩爱的夫妻,“人家一辈子没红过脸”。在漫长的婚姻生活中,他们恪守尊重、理解与体贴,让爱情之水细水长流。
周培源50多岁时,右耳失聪,说话声很大。他每天说“我爱你”时,声音大到隔壁邻居都能听见,他们常会心一笑,感叹这对老夫妻真是恩爱。
两人志趣相投,都热爱书画收藏,常拿出积蓄购入心仪之作共赏。
两人的三观也契合,都超然物外、淡泊名利。1988年,他们将毕生珍藏的145幅藏品无偿捐赠给无锡市博物馆。
1993年11月24日,周培源像往常一样来到瘫痪妻子病榻前,深情表白“我爱你!”
王蒂澂甜蜜微笑,让丈夫赶紧回去休息,却没想到92岁的丈夫睡下后再也没有醒来。
她悲痛欲绝,“培源,你讲话不算数,为什么撇下我一个人先走?”
她交给孩子一张纸条,让她放入丈夫口袋,好让他安心上路。
纸条徐徐展开,只见上面写着:
“培源,此生挚爱,永存我心。”
16年后,99岁的王蒂澂与丈夫在另一个世界相会。
他们60多年始终如一的爱情故事,真正诠释了“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好的爱情大概就如他们一样:
始于颜值 、忠于才华、合于性格、久于人品、终于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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