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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之怒,伏尸二人

www.creaders.net | 2025-06-05 18:31:57  最爱历史 | 0条评论 | 查看/发表评论

四大天王有五个人,这个梗是历史玩剩下的。

司马迁的皇皇巨著《史记》中,专门为一个特殊的群体——刺客撰写了列传,即所谓“四大刺客”的来源。这篇五千余字的列传中出现了五名刺客,分别是曹沫、专诸、豫让、聂政和荆轲。

曹沫在《史记·刺客列传》中率先登场,有别于后来的“刺客”,他的行刺行动更像是一次外交纠纷。

曹沫是春秋时期鲁国人,带兵与齐军交战三次,皆败北,只好跟着鲁庄公到柯(今山东东阿)与齐桓公签订盟约。

本来鲁国打算割地求和,没想到,一向以勇力事君的曹沫,突然灵光乍现,在谈判现场用匕首劫持了齐桓公。齐桓公虽为春秋五霸之一,但武力值不给力,被曹沫抓住不得动弹。当时齐桓公离这把匕首只有0.01公分的距离,四分之一炷香之后,他决定许下一个承诺。

齐桓公问曹沫:“你要干嘛?”

曹沫说,你们齐国以大欺小,太过分了,请您好好考虑该怎么办。

于是,齐桓公答应,归还此前鲁国战败丢失的土地。会盟结束后,齐国群臣指责曹沫无礼,请求再伐鲁国,齐国宰相管仲却认为,不可贪小利而弃信于诸侯,齐桓公也深明大义,不再追究此事。

司马迁肯定曹沫的壮举和齐桓公的信义,赞曰:“曹子匕首,鲁获其田,齐明其信。”

现在说起刺客,难免联想到暴力和暗杀,而《刺客列传》通篇写着一个“义”字,这些游离于正史边缘的小人物,在春秋战国的乱世中奔赴心中的大义,甚至以身赴死。“义”是司马迁为刺客立传之旨,亦是中国刺客最初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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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列传》以时间为序,第二个出场的刺客,叫做专诸。

《史记》中的专诸,已经有了完整的故事线:

春秋时期,吴国传至吴王僚时,由于上一辈采用兄终弟及顺序继承,出现了王位的争议,吴王僚的堂兄弟公子光(即后来的吴王阖闾)认为自己才应该是吴国之主,“故尝阴养谋臣以求立”。

恰好,受楚国迫害的伍子胥流落吴国,想要扶持一位明君,以便日后发兵向楚国复仇,于是成为公子光的心腹,并向他举荐了勇士专诸。

吴王僚十三年(前515),吴国与楚国爆发战争,吴王僚的亲信率军攻楚,却被楚军截断道路,进退两难。公子光及其党羽认为,朝中空虚,正是弑君夺位的绝佳时机,将这一重任托付给专诸。公子光向专诸诚挚地表示:“我身,子之身也。”

之后,公子光设宴“款待”吴王僚,并在隐秘的窟室中埋伏了甲士。吴王僚带着左右侍从赴宴,身边坐满王族亲戚,本以为万无一失,怎料,酒酣之际,专诸伪装成仆人,端着一大盘烤鱼来到吴王僚的面前。刹那间,专诸抽出藏在烤鱼里的匕首,直刺吴王僚。吴王僚当场毙命,专诸也被其侍从所杀,场面一度十分混乱。早有预谋的公子光迅速带兵平定动乱,登上王位,封专诸的儿子为上卿,以示厚待。从此,“鱼肠”成为刺客匕首的代名词。

《史记》中专诸刺吴王僚的事迹,取材自《左传·昭公二十七年》,在前人的笔下,专诸的故事已经立下基本框架。此外,《公羊传》、《战国策》和《吕氏春秋》等也有关于专诸的记载。专诸忠于主公,弃个人生死于不顾,从而成就吴王阖闾的霸业,他的故事显然符合司马迁对刺客之“义”的理解。

后世则让专诸的“义”更加血肉饱满。成书于汉代的《吴越春秋》,为专诸的故事增添了一些细节,比如描写专诸与伍子胥的相识。伍子胥从楚国逃亡到吴国途中,偶遇专诸与人争斗,有万人敌的气势,知道专诸是一名勇于赴难的猛士,与他结为好友,为后来引荐专诸埋下伏笔。

《吴越春秋》补充了鱼腹藏剑的筹谋情节。专诸得到公子光重用后,誓死为主公效命,向其进言:“凡是要刺杀人君,必要投其所好,吴王僚有何爱好?”后又问,他最爱吃何物?在得知吴王僚喜吃烤鱼后,专诸专门到太湖边学厨艺,三月后成为烤鱼大师,坐等公子光下刺杀令。

先秦刺客的故事,大抵都是经过这样长年累月的历史构建,才拥有了流传千古的生动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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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公子光与专诸,在《刺客列传》的故事中,“施”与“报”的关系贯彻始终。学者杨联陞将这种有恩必报的道德规范称作“义”。《史记》中的刺客都是“报恩”者,他们感激主公的“施恩”,其刺杀行动是出于“义”的动机,而非受利的驱使,这也是他们不同于职业杀手的地方,正应了《刺客列传》中的那句名言,“士为知己者死”。

这一点,在豫让和聂政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豫让是智伯的家臣。

春秋末年,晋国公室衰微,权力被国内的六卿瓜分,范氏、中行氏两家被灭后,韩、赵、魏三家又联合攻灭最强大的智氏,瓜分其地,为三家分晋揭开序幕。

智氏的最后一个正卿智瑶(又称智伯)生前经常仗势欺人,为赵襄子所深深痛恨,死后头骨被赵襄子涂成漆器。豫让曾经得到智伯的恩遇,自从智氏败亡后,他一直躲在山里,伺机为智伯复仇,之后采取了两次刺杀行动。

第一次,豫让改名换姓,伪装成受刑之人打扫厕所,暗中藏着匕首,企图在赵襄子如厕时行刺。赵襄子这人特别机灵,上厕所时发现有个保洁大哥鬼鬼祟祟,就命人把他押来问话,果然发现了豫让身上藏着的匕首。豫让高呼:“我要为智伯报仇!”若赵襄子心一狠,把豫让砍了,这个故事就到此结束了,可赵襄子说,这是个义人、贤人,我谨慎地避开他就是了,随他去吧,说完把豫让给放了。

第二次,豫让做得更绝,他漆身吞炭,改变相貌和声音,连自己老婆都认不出来,随后埋伏到赵襄子出门必经之路的一座桥下,想要再次刺杀赵襄子。赵襄子来到桥边,这次他没有发现可疑之人,但他的马嗅出了空气中的危险气息,受惊后不安嘶鸣。于是,豫让又被发现。这一次,赵襄子不愿再饶恕豫让,但同意满足他一个请求。豫让临死前,请赵襄子脱下一件外衣,呼天跃起,拔剑刺衣,以此报答智伯之恩,然后伏剑自尽。

豫让的故事,让刺客的报恩更加具象化,也定义了“义”的标准。

《刺客列传》中提到两个细节。一是豫让毁形变声后,他的好友不忍见他受苦,说,你何必这样做呢?你去投靠赵襄子,一定能接近他,到时再找机会行刺,或者,就此忠心当赵氏的臣子,以你的才能也会得到重用。豫让不愿为之,坚持不“怀二心以事其君”。

另一个细节,是豫让被处死前,赵襄子问他:“你之前也当过范氏、中行氏的臣子,他们死后,不见你为他们复仇。为何智氏被灭后,你这般仇视我呢?”豫让的回答是,我在范氏、中行氏手下时,他们当我是普通人(众人),我为智氏之臣时,他待我如国士,所以我要报答智氏的恩情。

众人遇我,众人报之,国士遇我,国士报之,这是豫让坚守的原则,是他所要捍卫的“义”。

战国时期,另一名刺客聂政,也以极富悲剧色彩的人生践行了刺客的“义”。

聂政本是一个为避仇家隐居市井的屠夫,和母亲、姐姐一起生活。当时,韩国的宰相侠累(一名韩傀)和另一个大臣严仲子闹矛盾,严仲子想先下手为强,派人去刺杀侠累,打听到聂政是个猛人,便多次屈尊拜访,赠送百金,亲自为聂母祝寿,想要聂政为他报仇,杀一个人。

聂政对严仲子的行为非常感动,但没有贸然接受他的好意,以老母尚在为由,不敢以身报答。严仲子的礼物没送出去,聂政也多次谢绝他的好意,即便如此,“施”与“报”的恩义已然结下。

过了很久,聂母去世,聂政为母下葬、守孝后,主动找到严仲子,问他,你的仇人是谁?

严仲子这才告诉聂政,所谓的仇家,其实是政敌,希望聂政为他刺杀韩相侠累。严仲子说:“侠累深得国君宠信,势力庞大,住所有重兵把守,如今幸好有足下相助,我愿增派车骑、壮士为君辅翼。”

避世的聂政本与政治斗争无缘,但他已经得到了严仲子的“恩”,只能报之以“义”。聂政拒绝严仲子派人协助的建议,独自一人秘密潜行,仗剑入韩相府,拔剑上阶刺死侠累,随后又杀了府中数十人,在围攻下重伤不治,剖腹自尽。聂政死后,暴尸于市,他的姐姐聂荣不顾自身性命,前去为他收尸,当街恸哭。聂政的事迹流传到晋、楚、齐、卫等国后,世人称赞聂政之义,也称聂荣为烈女。

知恩图报、轻死重义,构成刺客的精神特征。士为知己者死,为了报答恩情,他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为了完成任务,他们舍弃生命,义不容辞。

从刺客的行为,可以看到当时的精神风气。战国时期,儒、墨两家并称显学,思想多有不同,却共同推崇“义”。

孟子曰:“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墨子曰:“争一言以相杀,是贵义于其身也。故曰:万事莫贵于义也。”

本来名不见经传的刺客,作为春秋战国时期一个极为特殊的群体载入史册,只因他们为义而死,不苟且而生,在乱世的政治风暴中掀起了一股时代潮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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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末年,安陵人唐且代表家乡小国,出使秦国,与秦王嬴政辩论。

嬴政一时辩不过唐且,生气地说:“先生可曾闻天子之怒?”

唐且装作无辜地说,我不知道呀。

秦王霸气十足地说:“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唐且反问秦王:“那大王可曾听闻布衣之怒?”

嬴政不以为意地说:“呵呵,布衣之怒,不过就是免冠徒跣、以头抢地,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吧。”

唐且淡定地说:“此是庸夫之怒,非士之怒也。”他举了三个例子,“夫专诸之刺王僚也,彗星袭月;聂政之刺韩傀也,白虹贯日;要离之刺庆忌也,仓鹰击于殿上。此三子者,皆布衣之士也。”唐且提到三个刺客,分别冠以彗星袭月、白虹贯日、苍隼击台等天启。

专诸、聂政的故事见于《史记·刺客列传》,要离的生平主要记载于《吴越春秋》。

要离和专诸身处同一时代。当初,吴王阖闾登上王位,要接着派人刺杀吴王僚的儿子庆忌。庆忌是吴国有名的猛将,无人能近其身,身材短小的要离主动请缨,假意投靠庆忌,为吴王阖闾执行刺杀计划。

但要离的刺杀行动多为后世诟病。

为了骗取庆忌的信任,要离自断一臂,让吴王阖闾将他投入监狱,假装越狱后,又让吴王处死他的妻儿,随后逃到庆忌帐下。要离的“悲惨”经历得到庆忌的同情,被委以重任。一次,庆忌乘船出征,要离骗其站在船头,偶然间,江上吹来强风,庆忌坐立不稳,要离手执短矛,从背后捅了庆忌一个“透心凉”。

庆忌不愧是吴国数一数二的猛士,没有立马死去,反而回过头来,把矮小的要离提起来摔了好几下。庆忌的手下见主上遇刺,都想杀了要离解恨,庆忌却很释然,说天下勇士少有,我们怎能在一天之内杀死两个勇士呢?说罢血流如注而死。

要离完成了使命,却自惭形愧,他抛妻弃子、背刺英雄,所作所为,正是《刺客列传》中的刺客不屑为之的。豫让宁愿受尽屈辱,也不愿听从友人的计策,假意投降赵襄子;聂政多次谢绝严仲子的好意,是为了留在母亲身边尽孝。可要离为了刺杀庆忌,无所不用其极。要离也许知道,自己从此不能容于世,没有回去接受封赏,而是在事成之时自尽。

在很多人看来,要离无法代表刺客群体,自然不在“四大刺客”之列。

从《刺客列传》的选材,可见太史公的“义”有一条明确的道德准绳。那么,《刺客列传》压台戏的主角,必定是“义”的代名词,他是哪位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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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战国时期最后一次惊天动地的刺杀,发生在秦国统一天下的前夜。

行刺者,荆轲也。

晚清的郭嵩焘认为,太史公在《史记》中为刺客立传,原因可归于荆轲一人:“史公之传刺客,为荆卿也,而深惜其事不成。其文迷离开合,寄意无穷。”

刺客荆轲可说是“义”的集合体。

和《刺客列传》中的前辈一样,荆轲背负了君臣之义。

当时,燕太子丹对秦王嬴政心怀怨恨,决定实施一项刺杀嬴政的冒险计划,于是通过燕国处士田光的介绍,结识了荆轲。燕太子丹给予荆轲极高的待遇,将计划和盘托出,经过劝说,荆轲答应入伙,听命于太子丹。太子丹尊荆轲为上卿,时常供给他丰盛的宴会,赠送奇珍异宝、车马和美女。荆轲牢记太子丹的每一笔恩惠,甘愿任其驱驰。

家国大义,是荆轲刺秦计划的另一面。

荆轲是卫人,本与燕国没有利益关系。但随着秦王嬴政接连发兵东出,山东各国岌岌可危,燕太子丹策划这次行动,意在挽救六国即将灭亡的命运。在拉拢荆轲时,燕太子丹提到此次行刺的两套方案:一是效仿曹沫劫持齐桓公,威逼嬴政归还侵占的土地;二是刺死秦王,引发秦国内乱,为山东六国联合攻秦创造时机。

站在后来者的角度来看,秦国的统一大势已经不可阻挡,燕太子丹的计划如同儿戏,但正如明人黄洪宪所说,燕太子丹自知燕国弱小,无力抵抗秦国,仍命荆轲刺秦王,如同病重之时用乌附、五石等猛药,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在绝境之下采取积极对策,寻求一线生机。

知己之义,也促使荆轲慷慨赴死。

燕国人田光和秦国旧将樊於期甘愿为荆轲的行动付出生命。

田光举荐荆轲后,当着荆轲的面自刎,他临死前说:“太子丹告诫我说,这是国家大事,希望先生不要泄露。”因此,田光以死明志,激励荆轲。

樊於期曾得罪秦王,逃到燕国,受太子丹庇护,秦王对其首级悬赏千金。荆轲前去拜见樊於期,希望将他的脑袋作为计划的一部分,献给秦王,换取信任。樊於期听完荆轲的话,也拔剑自刎。之后,他的首级被装在匣中,与荆轲一同前往秦国。

万事俱备,壮士出征。

易水之畔,燕太子丹身穿白衣,为荆轲送行,荆轲的好友高渐离击筑,荆轲和着节拍唱歌。一曲悲歌传来:“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荆轲带着燕国督亢地区的地图和樊於期的首级,藏着赵国铸剑师徐夫人打造的锋利匕首,身边跟着助手秦舞阳,上车后义无反顾,始终连头也不回(“就车而去,终已不顾”)。

故事的结局,今人早已熟知。《刺客列传》用简短有力的语言,讲述了刺杀行动功败垂成的时刻:“轲既取图奏之,秦王发图,图穷而匕首见。因左手把秦王之袖,而右手持匕首揕之。未至身,秦王惊,自引而起,袖绝。拔剑,剑长,操其室。时惶急,剑坚,故不可立拔。荆轲逐秦王,秦王环柱而走。”

秦王绕柱走时,随侍的医官夏无且将手中的药箱投向荆轲,为秦王换取了反击的瞬间。在侍从的呼喊下,秦王从背后拔出长剑,砍断了荆轲的左腿。荆轲倒下前,用匕首投刺秦王,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但匕首被秦王躲过,击中了一旁的铜柱。最终,荆轲身被八创,倚柱而笑,箕踞而坐,一边大骂秦王嬴政,一边被秦宫侍卫杀死。秦王头晕目眩,隔了好久才缓过劲来。

后来,正是那个出手解救秦王的医官夏无且,将这个惊心动魄的场面讲述给朋友,才让荆轲的故事流传下来。史书记载,“始公孙季功、董生与夏无且游,具知其事,为余道之如是”。两个小人物在秦王宫不期而遇,站在各自立场,与刀光剑影擦身而过,却一同在浩瀚的史籍中留下足迹,令人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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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列传》被称为“《史记》中第一种激烈文字”。太史公用极富感染力的语言,诠释了两千多年前的刺客大义,但随着时间流逝,先秦刺客的义逐渐随风飘散。

当初,荆轲没能挽救燕国灭亡的命运,或者说,即便刺秦成功,历史的车轮也将滚滚向前。

嬴政统一六国后,一套新的制度建立起来,其政治遗产流传两千余年。在秦始皇的体制下,酬知遇之恩、重情义伦理的刺客已“不合时宜”。

于是,汉代班固编撰《汉书》时,移除了“刺客”的条目,表现对刺客的贬抑态度。班固与其父班彪一向对《史记》中的某些观点不以为然,比如司马迁“序游侠则退处士而进奸雄”,在班氏父子看来是一种叛逆之举。

宋明理学兴起后,《刺客列传》被当作众矢之的,受到诸多批判。唐宋八大家之一的苏辙认为,《史记》为刺客立传,有失《春秋》之义:“太史公传刺客凡五人皆豹、翩之类耳,而其称之不容口,失《春秋》之意矣。”明朝出现了更加激烈的批评:“彼凶恶小人何足垂世,而奚以传为报。”

布衣之怒,宛如飘荡在历史角落的幽灵,让有些人闻之不寒而栗。

但刺客并未消亡。

直到晚清,《刺客列传》的精神重回人们的视野。维新派的梁启超和革命党的章太炎都大力提倡尚武精神,宣扬刺客事迹,鼓吹暗杀行动。梁启超曾写《中国之武士道》一书,收录了豫让、聂政、荆轲等刺客的故事。章太炎刊行于1900年的《訄书》中,对刺客有高度的评价:“击刺者,当乱世则辅民,当治世则辅法。”

面对列强瓜分、国势衰颓的危局,胸怀大义的刺客再度站上历史舞台,有吴樾北京车站谋炸出洋五大臣、徐锡麟刺杀安徽巡抚恩铭、史坚如谋刺两广总督德寿、万福华行刺广西巡抚王之春,甚至就连日后沦为汉奸的汪兆铭也曾策划刺杀摄政王载沣,失败后在狱中写下“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的诗句。

那时候,刺客的大义是,救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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