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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远东地区,虽然发展得不怎么样,但好歹该有的城建基本都有。诸如像样的城市,铁路,飞机场,港口等等。如果没有这些基础的配套设施,想必不会有那么多俄罗斯人,愿意不远万里前往异国他乡定居。
说到异国他乡,很多人觉得不准确,毕竟如今这里是俄罗斯的领土。其实这地方在1858年之前,的确就是俄罗斯人的异国他乡。他们在此之前,从未真正在这里定居。
俄罗斯人作为土生土长的东欧人,在1858年以前,活动范围基本没有跨过乌拉尔山脉的。只不过沙俄时期,占领了远东,需要有俄罗斯人来这里定居,才通过各种手段,吸引了一大批俄罗斯人背井离乡。
沙俄初次建设远东
1858年左右,沙俄的东西伯利亚总督穆拉维约夫,在得到《瑷珲条约》以后,也已经完成了向远东地区移民384户的工作,总计人口1086人。
这些人主要来自于贝加尔湖畔的哥萨克军队。不要把哥萨克人和乌克兰人划等号,俄罗斯境内的哥萨克后裔更多,他们包含了俄罗斯人、乌克兰人、立陶宛人、波兰人、鞑靼人等。哥萨克是自由民的意思,也就是不愿意给沙皇或者君主交税的人。
穆拉维约夫将这1086人,分别编入了17个永久性村屯当中。这就是俄国第一次向远东地区进行移民。
那时候远东,可谓是一片原始地带。除了黑龙江沿岸地区,有大量中国人建设的村屯外,广袤的外东北只有一些零星的部落,这些部落是不可能建设相对完善的城市系统的。
沙俄在1858年到1860年占据了远东100多万平方公里以后,为了表现自身的大度,特地允许海兰泡、江东六十四屯等黑龙江左岸的中国居民,继续在这里定居、耕种。而且他们的黑土地,沙俄也不会直接抢走。
不过,人家土生土长在这里,结果莫名其妙就从原住民,变成了侨民。这些黑土地,也从自家的土地,变成了沙俄赏赐暂时让他们耕种的土地。
要想吸引俄罗斯人从东欧搬迁到远东,这是一件难度非常大的事情。莫说那个年代了,就现在,你让一个莫斯科人跑到海参崴定居,他一定觉得你疯了。
一穷二白的远东,要想吸引俄罗斯人来,就必须要大搞建设。可大搞建设需要人啊,吸引不来人,又该怎么搞建设呢?似乎一切陷入了死循环。
不过俄国人很快发现,远东地区的中国原住民,其实是可以充当廉价劳动力的。只要给口吃的,他们基本就愿意给你干活。最苦最累的活,都交给这些人来做,他们只需要从东欧调一些工程师过来就行了。
不少人至今都觉得外东北是没有中国人,那完全是不了解真实情况。
据沙俄官方统计,到1883年的时候,光在江东六十四屯定居的中国侨民,就有1.4万人,共计1266户。1894年新一轮人口普查时,江东六十四屯的中国侨民,约有1.6万人。
1897年,全俄的中国侨民,约有5.7万人,其中有4.1万人都生活在远东地区。这还都是在籍的,还有很多跑来打工没有登记的,那就没法统计了。
所以说,当沙俄建造远东的海参崴、海兰泡、伯力等大城市的时候,华人是出力最多的。俄罗斯人是在华人劳工把基础设施都搞好了以后,才大规模移民到远东的。
当然了,不可否认的是,那时候中国劳工的识字率太低,根本干不了太多有技术含量的工作,基本都是在干苦力。远东地区什么工作最辛苦,拿的工资最少,那绝对是中国劳工在干。
苏联再次建设远东
沙俄时期的中国侨民,不光负责基础的城市建设,而且还在城建完工后,负责起了俄罗斯老爷们的衣食起居。
比如说保姆、矿工、水电工、泥瓦匠、小商贩等等,基本都被中国侨民们给包圆了。这些中国侨民一方面来自当地原住民,另一方面则主要来自东北和山东。
尤其是山东地区,在近现代遇上了各种天灾,为了生计,他们不仅要闯关东到东北谋生,有一部分人还会前往俄罗斯远东地区谋生。
虽然这些劳工干苦力拿的工资非常少,但相对于在老家种地,那还是比较多的,差不多是在老家的两三倍收入。那自然肯定有不少人愿意到俄罗斯去干活。
苏联建立以后,在20世纪20年代到30年代,也开始对远东地区进行了一次大建设。由于沙俄被灭了,大家认为苏联和过去的沙俄完全不同,所以又有大量华人前往俄远东地区当劳工。
这回除了华人以外,还有朝鲜人、日本人等东亚民众前往俄远东工作。苏联初期的远东,也算是繁盛一时。
根据1926年苏联的人口普查,我们可以得知,远东地区当时约有6.5万名中国侨民,其中约有4.3万人都居住在海参崴。这些是长期定居在苏联生活工作的劳工。
除此以外,还有很大一批是季节性往返打工的中国人,有点类似京漂、沪漂。他们的流动性太大,所以凭借当时的普查力度,数量很难统计全面。不过根据相关资料可以估测,大约在20万到25万人左右。山东依旧是前往远东打工的人口大省。
那时候苏联正处于百废待兴的状态,他们不仅要在远东开采矿产、森林等资源,而且还要在这里进行农业拓荒,城市改造,铁路建设等工作,这都需要大量的基础劳动力。
因此,苏联才会在20世纪20年代到30年代,对东亚劳工大开方便之门,让他们为苏联远东的建设做贡献。
远东的交通建设
这是沙俄、苏联以及俄联邦,都非常重视的一件事。因为要致富先修路,交通搞不好,经济怎么搞?
所以从沙俄时期开始,就致力于远东的铁路建设。除了我们熟悉的东北中东铁路外,沙俄在远东地区建设的最重要的一条铁路,就是西伯利亚铁路远东段了。
从1891年到1916年建设的西伯利亚大铁路,将海参崴和莫斯科连在了一起,堪称世界上最长的单条铁路线。这条大铁路的建设中,至少有中国劳工20万人参与其中。其中乌苏里路段的中国劳工,同样主要来自山东。
铁路的土方工程、桥梁搭建、隧道开凿等最为繁重的工作,基本都是中国劳工冲在第一线。他们平均每天工作10个小时以上,几乎没有任何医疗保障,一旦生病到无法工作,立刻就会被清退,没有任何补偿。虽然工资比在国内高一些,但时常遭到克扣,落到自己手里的,也就没多少了。
我们要知道,那时候的工作环境是非常差的,不仅需要面对寒冷的气候,而且时常需要进入一些地势崎岖难行的偏远地带。多少人在这场铁路大建设的过程中倒下了,根本没有人去记录。
想想也觉得挺可怜的,法国在1859年到1869年开凿苏伊士运河的时候,至少还记载了大约12万名劳工因此而丧生,原因包括了饮水困难、传染病、高温作业以及工程事故等。尤其是传染病,夺走了不少埃及劳工的性命。可西伯利亚大铁路的建设过程中,有多少中国劳工因此而丧生,根本就没有任何记载。当然了,不记载,就等于没有。
正是在大量中国劳工的辛勤工作之下,这条铁路才能以平均每年587俄里的速度向前推进建设。可以说,这条西伯利亚大铁路,是中国劳工用血和汗一点点修建起来的。
被抛弃的远东建设者们
沙俄时期,远东城市建设的那帮中国劳工,后来怎么样呢?1900年,那时候远东城建基本已经完善了,沙俄也开始了他们卸磨杀驴的操作。
大量远东当地的中国侨民被他们强行赶入了黑龙江,数日之后,几乎导致江水断流。俄官方明确记载的是,海兰泡6000多人中,有5000多人遇难。江东六十四屯的3万多原住民中,有2000多人直接遇难,剩下的都成了失去家园和财富的难民。这只是沙俄方面的记载,实际数据已经很难考证了。
苏联时期,又有一大帮中国侨民认为苏联和沙俄不同,苏联有着宽广包容的胸怀,所以他们毅然奋不顾身前往远东,帮助苏联在远东搞建设。结果从1937年开始,苏联的大清洗波及到了远东地区,大量远东华人被抓。
根据俄联邦公布的数据显示,当时因间谍罪被收拾的华人大约在3万多人左右。其中直接被枪决的有3903人,被判10年以上牢狱之灾的4702人,10年以下的则有3030人左右。还有一部分则是因病去世或者直接失踪。因此,大约有1.9万华人在这场大清洗中“被消失”。
伴随着历史资料一点点被揭秘,相关人口或许会越来越多。我们看来只是一堆数据,实际上却是一个个鲜活的中国先民们的生命。现在似乎没人在乎这些人的去向了,甚至连一块碑都没有。殊不知,苏联在远东的大清洗,和日本在南京犯下的罪行,几乎是同步进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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